对青春生命的温性凝视

——读庞婕蕾的小说

谭旭东

早就知道庞婕蕾，她在明天出版社出版了“庞婕蕾校园幽默小说”系列和“庞婕蕾风信子悦读书坊”系列，是一位很有创作实力的“80后”作家。去年，她把自己的小说寄给我，我读后，很惊喜，感到收获很大，而且她的作品可以说，给当下的儿童文学创作带来了一股清新的风。

最近，利用闲时重读了庞婕蕾的《胖妞其实挺可爱》、《莫莉的假期》、《我要的幸福》、《最好的知己》和《橘子味的夏天》等几部小说，很喜欢，它们对青春生命的温性凝视，它们对少年小说的美学超越，让我深深感动和震动。毫无疑问，庞婕蕾这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作家，她的作品里有很多值得品味的地方！

最值得一提的是庞婕蕾小说中的少女形象，她们一般都是初一、初二的女生，性格温和，情感丰富，内心善良，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如《胖妞其实挺可爱》中安琪、《莫莉的假期》中的莫莉，还有《橘子味的夏天》里的骆雨澄，都是初入青春期的女孩子，她们身上有着自我成长的力量和智慧，有着美好的纯净的精神质地，她们是我们身边的生命，也是代表着特定群体的原生态的生命，她们告诉我们很多很多…… 特别是《莫莉的假期》中的莫莉，在班上很沉静，学习很刻苦，从不张扬，在老师心目中她不算是乖巧伶俐的全优生，但她内心里有着自己的原则，她对女同学于靓靓的态度，就可以看出，她没有一般少女的虚荣心。她单纯质朴，所以，在外婆家度暑假时，和邻居男孩猩猩及女孩俞庭，还有颜颜的交往中，就可以发现，她在人格上自尊自强，既善于和同龄人交流，但也保留个性，呵护着内心的一些秘密，对大社会环境也有着抵抗力和免疫力。当然，从主题内涵来看，她的小说，诠释着成长，但又超越了成长的主题，在书写青春生命的同时，又在注视着社会，审察着人生。从叙述角度看，开口小，但所指涉的内涵可谓深刻。如《橘子味的夏天》，讲述的女孩骆雨澄的故事，她妈妈因为车祸丧生，她跟着爸爸生活，本来疼爱她的外婆因为妈妈的去世而生怨，也断绝了和她的联系。在都市里，雨澄和爸爸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，还得面临住在奶奶家的势利的叔叔婶婶的刁难和提防。亲情的缺失，虽然让雨澄青春的心灵蒙上一层雾霭，但她并没有迷失在精神的低谷，在校园里，她和同桌陆盏和友好相处，与老乡何隽也结下了相互信任的友谊。在家庭里，通过不断磨合，雨澄也走出了孤独的心态，理解了爸爸，理解了爱。

庞婕蕾小说里的语言也是非常吸引人的，清新、流畅，散发出浓郁的青春气息，有着女孩子的敏感和温和，还带着一种难得的单纯、清澈的格调。现在很多儿童小说和少年小说，对话很多，直接引语比间接引语占的比例还大，这其实是缺乏叙述能力的表现。人物的心理和环境的营造，是很需要叙述性和描述性的语言的，单纯的对话，只能让读者感到作家只有直接陈述生活的能力。庞婕蕾小说里的人物线索看似单纯，一般是两个少女，加两个男孩，另外再加一个父亲或外婆、奶奶、婶婶等角色，没有复杂的人物关系，但在看似简单的情感网络之下，还潜伏着青春期生命的多层次的波动。因此，她的系列小说，与其说是以刻画人物见长，不如说是以呈现心理结构而取胜，如果要给它们命名的话，我觉得庞婕蕾是在用小说来雕塑女孩男孩的心灵世界。如果读者细心一点的话，一定能发现庞婕蕾的小说里一般有一个隐含的形象“天使”，她没有把小说中的少女塑造成天使，也不特意地把小说写成女孩子的幻想世界，她呈现是现实，书写的是校园、家庭、社会等多层面的生活，但内在的精神气质里，有一种“天使”的元素。那就是作家以青春生命的追求来代言一种对爱的世界的呼唤。她的小说里的男孩子，描绘得也很好。《莫莉的假期》中的“猩猩”，就是一个可爱鲜明的形象。从外貌到性格，都透着一股淳朴劲儿，展示了都市少年中也葆有的质朴和本真，特别是当他和莫莉她们从上海去杭州旅行时的表现，是非常有牺牲精神和有男孩气概的。《橘子味的夏天》中的陆盏，也透着一种灵气和智慧，他们不虚荣，但乐观、豁达、乐于助人，品学兼优，具有很多成年人所没有的美好品质。

   庞婕蕾有一个可爱的名字“阿拉蕾”，这是读者喜欢的一个名字，很多少年读者钟爱她的少年小说，把它们当作青春期的陪伴。她的值得品评的地方很多，如她的小说里有一种内在的幽默，女孩子式的温和的幽默，这里就不多说了。我感觉在目前的儿童文学创作里，她是非常独特的。现在大部分作家都在写小学生活，写童年，对青春期敏感的内心世界还缺乏比较充分的反映和披露。她的系列小说从内容层面看，填补了当前儿童读物的空白。而且从人文关怀来看，也是具有生命高度和艺术感召力的。期待她更加丰收！